日暮君

CP：真田弦一郎×迹部景吾

*原作背景，成年后。他们两个真的太适合这种成熟男人的阶段了。

*结局HE，两人始终双箭头，只是当年一方误会、一方还没看清内心。

　　~1~

　　傍晚时分正是交通拥堵的高峰期。虽然真田已经特意提早了一些出门，但还是无法完全避免碰上堵车的情况。他驾驶着自己的车，以极慢的速度跟随着前方的汽车前进，每驶出一小段路程就要停一小会。

　　这样开开停停的状态着实令真田感到不爽快，但在现在这个位置，又没有机会去换条路走。他扫了一眼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，现在是17:23。时间还是相当充裕的，应该不会耽误他的计划。

　　真田此行的目的地是成田国际机场。上周，他从友人处得知迹部即将回国的消息，于是特意打听了对方准备乘坐的那趟航班。今晚，正是对方会抵达日本的时候，他没怎么犹豫，提早结束掉今日的工作后就驱车前往机场了。

　　实际上，他与迹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，因此真田的确很想与对方好好叙叙旧。可他同时也很清楚，迹部肯定有专门的司机接送，用不着他多余地做这些。说不定他千里迢迢地赶过去，连迹部的一面都见不到。

　　更何况，迹部自从出国之后，总是有意无意地冷落和疏远他，导致两人仿佛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最陌生的朋友。所以，他其实对这趟行程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。

　　长时间的驾驶令真田感到有一丝疲累。他转了转手腕，想活动一下僵硬的关节，却瞥见了自己右手虎口上那道已经变得很淡的伤痕。

　　这是当年为了护住迹部而受的伤。当时事发突然、情况紧急，他也没有多想，便下意识地去接住那个凶猛地袭向迹部的球。事后回想起这件事，他只记得自己那一瞬间觉得必须这么做，然后便再也说不出其他理由。

　　时至今日，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形似乎仍然在上演着，不然他解释不了自己为何会在去机场的路上。

　　而在他的车外，路况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，目之所及的车辆全都停在了原地，谁也没能再向前移动个几寸距离。长长的车流一路蔓延至远方，完全看不见队列的尾巴。

　　真田心中一阵烦闷。他倚靠在座椅上，随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。此时电台在进行经典歌曲放送环节，正好切换到了下一首歌。

　　钢琴伴奏缓缓淡入，哀伤的曲调飘入耳中，随之响起的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歌声，让听者不知不觉就沉醉在其中。这是Lewis Capaldi的「Someone You Loved」。

　　真田细细听着歌曲的歌词，在听到副歌那两句「I let my guard down, and then you pulled the rug. I was getting kinda used to being someone you loved.」的时候，突然像是惊醒过来一般。

　　为什么刚才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了迹部的模样呢？虽然当初迹部确实是一句道别都没给就离开了日本，令他措手不及，但是，他们两个明明从未变成过歌词中描述的那种关系……

　　一曲终后，他关掉了电台，转而打开手机上的音乐软件，搜索了刚刚那首歌。然后，加入收藏，开启单曲循环模式，整套动作做下来没有任何迟疑。

　　此时，堵车的情况终于得到了缓解。在下一个分岔口，真田果断转向，驶入了另一条更远、但车却很少的路。

　　天色变得越来越暗，晚霞的余晖渐渐消失了。大道两侧的路灯纷纷亮起，其灯光透过车窗投进车厢内，随着汽车的飞速行驶而在真田不辨情绪的脸上不停向后流动。

　　在那首歌的相伴中，黑色轿车一路朝着夜幕下的机场奔去。

　　~2~

　　迹部曾经听说过一个很热门的说法——“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”，而他对此的评价是——“矫情”。

　　可他虽然嘴上这样说，曾经的所作所为却更像是印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一样。他非常清楚，自己当初是因为什么而逃离家乡这片土地。

　　当年的真田弦一郎目光永远第一时间追随着幸村精市，高傲如迹部景吾自然不可能甘当对方的第二选择。如果无法成为对方的唯一，那么其余的位置不要也罢。

　　所以他不强求，所以他连问都懒得问，所以他选择离开，给自己、也给对方留一些思考和后退的空间。

　　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时，迹部自嘲地想，这个决定连放手都算不上，毕竟他和真田连开始都未曾有过。

　　如今，由于家族生意的需要，他不得不重返日本。当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成田机场的那一刻，他的心反而一下子提了起来，有些不安。事实上，即使过去了那么些年，在面对未来要与真田相见的可能性时，他依然不确定自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。

　　下了飞机后，一通突如其来的来电令他不得不在机场内停下脚步。幸好那只是一个临时的小会议，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，总算是没让他在机场滞留的时间变得过长。

　　在前来接他的属下的引路下，迹部走出了到达区的出口大门，一眼就认出了停靠在门外的那辆车是自家的。属下恭敬地在前面为他打开了车门，然而他在随意地看了看四周后，毫无预兆地停在原地，没有上车。

　　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，款式普通，更谈不上昂贵，但倚靠在车门上站着的那个人却让迹部不得不在意。那人的侧脸深邃冷毅，五官宛如雕刻出来的一般英气俊朗，他正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，眉间微微皱起，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。

　　没过多久，好像感受到了迹部的视线似的，那人抬起头，也看了过来。

　　迹部没有想到，他在回国后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真田弦一郎。两人静默地对视了片刻，然后同时抬步向对方的位置走去。

　　迹部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，但出于不算愉快的陈年旧事以及这些年疏于联系的缘故，他还是选择用一种稍显冷漠的语气开口，并且在心里做好了打算——如果对方因此而气得一走了之的话，那他们两个就趁此机会彻底断掉来往吧。

　　“真田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真田有些欲言又止，“我听说你今晚回国，所以就想过来见见你。”

　　“哦？谢谢你如此记挂着我呢。”迹部其实对真田的回答感到十分诧异，但他表面还是维持着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，“不过这种举动完全是多余的。现在既然已经见过我了，你应该也没有别的事了吧？那我就先走……”

　　“等等。”真田立刻叫停了他想要告别的想法，“迹部，如果后面哪天你有空的话，可以和我一起吃个饭吗？许久未见，我很想跟你聊一聊。”

　　迹部的脸上却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。他打量了真田片刻，然后有些语气不善地反问：“一起吃饭？你会带上幸村一起吗？”

　　真田愣了愣，似乎很不理解为何迹部会突然提起幸村。他这个反应倒是出乎了迹部的预料。难道说……真田和幸村，并没有如他设想的那样在一起吗？他原本以为，在他离开之后，那两人必定会很快就会确定关系，因此从来没有想过第二种可能性。

　　他满腹疑惑，但当下显然不是细谈这些的时候。而这段短暂沉默似乎令真田有些不知所措，只听真田问道：“迹部，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？还是说，我做错了什么事情，让你觉得难以释怀、不可原谅？”

　　迹部被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。他做不到将自己当年的想法和盘托出，于是最终只能用一种拙劣的手法去转移话题。

　　“你多虑了。只是我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，每天都忙得很，恐怕抽不出什么时间跟你聚会。真田，如果你有什么要紧事的话，可以先跟我的秘书预约时间。”

　　迹部很清楚，此举很可能会惹真田生气，但他还是有些赌气地这样做了。他换上对方向来讨厌的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，继续像开玩笑那样，抛出挑衅似的话语。

　　“怎么样，真田先生愿意与我赌一把吗？我猜你会就此放弃跟我叙旧的念头。”

　　随后，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名片夹，想了一下，还是抽出一张带有他私人联系方式的名片，两指夹住后在真田的面前扬了扬，似笑非笑地说“想清楚了就来找我”，然后不顾真田僵硬的神色，轻佻地将名片插进其上衣口袋里。

　　在离开前，迹部甚至还调侃般地留下一句“我期待你的答案”，之后没有等候真田的反应便向着自己的车扬长而去。

　　然而在背过身去之后，迹部方才的嚣张跋扈已然消失无踪。他低垂着眼眸，神色晦暗不明。

　　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当年的感情，可当真田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时，那些「原以为」瞬间都溃不成军，取而代之的是卷起滔天骇浪袭来的浓烈思念。可是同时他又对这个结果不太甘心与服气，所以才会忍不住出言带刺。

　　这样矛盾的心思彻底影响了他刚刚的言行，说不定他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。

　　那么真田他又会怎么想呢？如果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，从此不再来联系，也是情理之中。迹部不断地对自己强调，他大可不必再有任何留恋，就当这次重逢才是真正的告别吧。

　　正当他在胡乱思索着这些时，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——

　　「你提出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，我说的话也句句属实。我会等你考虑好之后再与你相约，届时我们再好好谈一谈。」

　　发件人的署名是，真田弦一郎。

　　~3~

　　过了大约一周后，迹部突然致电给真田，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，午夜场。

　　真田不知道迹部为何要约在这种时候，但对方肯松口出来见面就已经是迈出一大步了，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，直接答应了下来。如此难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。

　　凌晨的影院放映厅空荡荡的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，再无其他人。

　　大荧幕的冷光时而闪烁着打在二人脸上。他们在观影时都喜欢静静欣赏，所以从头到尾都没人说出一句话。

　　等影片播放完毕后，屏幕开始滚动显示字幕，影院里的灯也都逐一亮了起来。

　　迹部随口问了句现在几点了，然后真田拿出手机唤起屏幕。锁屏界面上的时钟正显示01:43。迹部也微微侧头，往真田的手机处瞄了一眼，但正是这一眼，让他不禁愣在了座位上。

　　真田的手机锁屏界面所用的背景图，是当年他们一起参加某项比赛获得优胜后，在球场前拍下的合照。照片上的他们站在一块，肩碰着肩，一起对着镜头露出了笑容。

　　不同的是，一人意气风发，笑得张扬又得意，下巴微微上抬，手握球拍指向前方；相比起来，另一人则更加沉稳内敛，双手环抱在胸前，似乎在镜头前有些不够放松。

　　可能是没先想到迹部会跟着看过来，加上迹部的反应有些反常，真田同样愣住了一两秒，随后急忙按灭手机屏幕。然而将手机重新收起来之后，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，担心一不小心说错话会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。

　　迹部收回了视线，心下却已泛起圈圈涟漪。照片上的真田，尽管姿势有点僵硬，嘴角扬起的弧度也不大，但那双眼眸中的笑意依然没有保留地流露了出来，因此毫无疑问，他当时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。

　　而且距离合照那时候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，真田竟然还在用这张照片做锁屏背景，此举背后是否另有含义呢……这个发现让迹部难以继续保持冷静。

　　或许当年真的只是一场误会，或许他们二人早该互通心意，或许……罢了，他自己在这作假设有什么意义，过去的事都已经发生了。

　　二人沉默地步出影院，才发现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。原本他们的计划是，看完电影后由真田开车送迹部回去，但由于一些意外状况，真田在来时未能将自己的车停放在影院的地下停车场，只能停靠在附近的路边，距离影院门口大概有一条半街道的路程。

　　可现在突然下起了大雨，两人都没有带伞，显然不适合让迹部跟着一起淋雨；而如果真田独自去取车回来，在此过程中他必定会浑身湿透，狼狈不堪。

　　真田不想让迹部看见他这副模样，于是建议迹部唤家里的司机来门口接送。迹部接受了这个提议。

　　司机大约会在十五分钟后抵达，真田陪着迹部站在影院门口等候。他们头顶上的那片屋檐不大，无法为他们提供绝佳的避雨场所，纷纷扬扬的雨丝接连不断地飘洒进来将他们沾湿。

　　他们看的那场电影是这个影院今日营业播放的最后一场，因此影院现在已经关门了，他们也无法折返回去。

　　午夜的街道弥漫着越发浓厚的凉意。真田注意到迹部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，下意识地移步到迹部跟前，与他面对面，顿时将对方笼罩在了他的影子之下。

　　这样的站位让他挡住了绝大部分雨滴的侵袭，也让他的背部迅速被染湿了一大片，但他仿佛浑然不觉，一动不动。

　　然而迹部哪里能理直气壮地接受这番好意。他让真田快点让开，表示自己不需要对方帮忙挡雨。

　　“这是我自愿做的，没有关系。”真田的回应跟当年替迹部挡下一击而受伤时一样，那时候他也对迹部说了一句“没关系的”。

　　一切都好像没有变过。

　　明明现在是下着大雨的夜晚，迹部应该倍感寒意才对，可他的心却因真田这句话逐渐变得滚烫不已。最终，他小声嘟囔了一句“真是个笨蛋”，然后伸出手，仔细地替真田将脸上的水珠拭去。

　　迹部想，他和真田就好像被弹力绳系在一起的两个小球，无论曾经被外力如何拉扯，最后都还是会极速向着彼此奔赴，直至碰撞在一起才肯罢休，两者之间注定离不了多远。

　　而此刻已经近在咫尺的真田也因迹部的这个举动怔在原地。他思考了几秒，两个男人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。可这种时候，但凡自己识趣些，都不应该表现出一丝一毫拒绝的意思。

　　真田默默地得出一个结论，自从遇上了迹部，他的面前就总是会冒出许多令他为难的选项。偏偏这些选项全都让他纠结无比，犹豫不决，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他。真是太松懈了。

　　“真田，”迹部忽然出声，抬眼直视着真田，“其实在国外的这几年里，我很想念你。”

　　想念这个词很微妙。

　　如果是由两个许久不见、但一直维持友谊的友人在重逢之际说出来，那么这话听着没有任何怪异之处。可如果是像他们二人那样，一方曾不辞而别，并且几年间都竭力避免联络，现如今又靠得这么近，一伸手就能将对方揽入怀中，那么此时说出这个词，未免就有些意味不明，甚至是过于暧昧了。

　　真田心中微动，迹部迟来的坦诚令他瞬间感到如释重负。看来他没有放弃与迹部见面的决定是正确的，虽然至今还不能十分确定对方之前表现冷淡的缘由，但他明白，既然自己放不下与对方的关系，那他总得要主动一些。

　　从结果来看，他的坚持没有白费。他觉得自己等到了想听的答案。

　　不过，他有些不好意思像对方那样直言自己的想念，于是思来想去，还是这样回答：“我就在这里，你什么时候想见都可以。不过……要是你以后又不想见到我了，也不要一声不吭就消失，可以吗？”

　　闻言，迹部打量了真田几眼，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口吻感叹道：“我倒是没想到，你如今比中学时会说话了许多。”

　　上次真田在机场给他发的短信也是如此，不然迹部最后可能不会败下阵来，也不会有今晚的电影之约。他忽然对真田的这种变化背后的原因产生了好奇心，还有了一点奇妙的危机感，于是眯了眯眼睛，问出了自己在意许久的问题。

　　“真田，你老实告诉我，当年在我离开之后，你……有没有和别人交往过？”

　　“没有，而且，我也只是实话实说。”真田这次回答得很干脆利落，几乎可以说是脱口而出，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大实话竟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到对方。

　　“这样啊，我明白了。”斩钉截铁的否认让迹部心情大悦，一扫之前的不快与担忧。不过这样踌躇和不自信的姿态实在太不华丽了，这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。

　　“为什么……要问这个问题？”对方的反问莫名地显得有些迟疑。

　　迹部稍微正了正神色，语气认真地对真田说：“我想清楚了，我不想跟你变得形同陌路，但与此同时，我也不想只跟你做朋友。”

　　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，但他们可以选择抓住当下的机会，好好珍惜眼前人。哪怕这是一条充满了未知的道路，迹部此刻也已经下定决心，无论如何都要踏进去。在几年前他就已经作出过错误的决定，这次他绝不再犯。

　　真田觉得对方一定还有话要说，而且，他的心跳也跟着对方这番未知的话而开始加速，莫名紧张起来。

　　“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。”迹部笑了笑，转而说道，“明天市里有一场音乐会，真田，你和我一起去如何？”

　　伴随着如雷的心跳声，真田只能听见自己应了一句，好。

　　这句问话迟来了好些年，对方回答的这一声“好”同样滞后了许久，但都总算没有缺席。迹部心中感慨万千，但万般思绪最终还是化作名为欣喜的情感。他不由得庆幸着自己到底是没有错过这个人。

　　想到这里，他突然就很想紧紧抱住真田。

　　可还没等他完成这个动作，一辆汽车快速地驶入了他的视线范围之中，并且停在了影院大门前。只见司机匆忙地下了车，举着伞向他们跑来，嘴里还说着“抱歉，景吾少爷，我来晚了”。

　　不，你并没有来晚，而是来得太早了。迹部十分无语地想道。他讪讪地收回了伸向真田的双臂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改为对真田说：

　　“雨势不小，你也别淋着雨去取车了，让我载你一程吧。”

　　“不用，如果可以的话，借我一把伞就行，不必担心我。你快些回去洗个热水澡，然后尽早休息吧，现在已经很晚了。”

　　真田说什么也不肯让迹部耽误时间，十分坚持。迹部知道，真田这是在关心自己，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很难说服对方。而且他还担心，如果非要在这里和真田辩出个输赢结果，那真田就得一直穿着被淋湿了大半的衣服，感冒的概率恐怕会大大提高。

　　于是他只好放弃继续劝对方的念头。不过不要紧，来日方长，要是下次真田再在这种小事情上作不必要的坚持，他也有的是办法让真田心服口服，但当下还是先不要急着跟对方过招了。

　　在上车之前，迹部转头对真田说：“之前说的话，你还记得吧？”

　　“记得。”

　　“那明天见。”

　　迹部含着笑意，弯腰坐进汽车后排，然后关上车门。在车厢里，他降下一半车窗，朝真田挥了挥手，示意道别。

　　汽车很快便发动起来。真田举着伞，一直目送它驶远，直到没入夜色之中。

　　步行回到自己的车里后，真田打开手机音乐软件，播放器自动继续放送着上次尚未播完的那首「Someone You Loved」。那一刻，他操作屏幕的手指顿了顿，随后又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切歌键。

　　诚然，这首歌十分动人，但现在的他心情大好，或许更应该找找看有没有叫「Someone You Love」的歌曲来听才对。

　　~FIN~